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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些内院女子,既生于辽东,长于边疆,便不能为一人独活,这份决心与担当,还是是该有的。既然学不来祖母的大将风度,那也得争取不给她老人家丢脸。
红药想通了一些,不再往牛角尖里去钻,强打起精神,揉揉发胀的眼睛,露出个不大好看的笑来。
穗儿松了口气,替她在炕上摊开一块不起眼的灰布包袱皮,主仆二人托腮苦思起该带点什么好。
“伤药是绝不能少的,快把崔太医之前给的金创药取来。”
穗儿领命要去,红药满意的点头,又道:“换洗的衣服不用太多,你拿一套过来就好。对了,厚厚的斗篷要带上,外头还下着雪呢,还要毯子毯子!”
“是是是,一样都不会少的,您别着急。”穗儿苦笑。
“怎么不急,快到点了呀。”红药像是恢复如常,可脸上还是有焦急的影子,不停的催着穗儿,还把杏儿和果子也叫来帮忙,四人集思广益,生怕有所遗落。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她一刻也不肯歇,抱着那小包袱匆匆跑出去,就怕他不肯等她,已经出发了。
好在她来得还不晚,又或是那人故意等她。
瞿凤材已换了戎装,正站在廊下,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整着兜鍪。红药几步奔到他面前,手一伸,把包袱塞进他怀里。
“望君征途顺遂,凯旋而归。”
她把道别之言说的冷冷淡淡,像是在和他赌气一般,倒叫瞿凤材哭笑不得。
他接过了包袱随意抛在地上,不依不饶的握了她的手,突然往前一带,顺顺当当把比他矮了不少的红药圈进臂弯里。
铁甲铮铮,冰凉入骨,像一把把钝刀子,割在她脸上,痛在了肉里。
强自忍耐的悲伤喷薄而出,红药抬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斗篷,几滴泪珠挂在眼眶上,盈盈欲坠。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们之间有了还不算清晰的牵绊。
她被迫嫁他,初嫁之时,不过只想要拉拢他讨好他,把他当个依靠。而今相处一月有余,却把心放在他身上了。
“你要保重,要早点回来,家里有我,你毋须挂念。”红药轻轻靠在他肩头,沙哑着嗓子说道。
不能挽留,不能哀求,只能让他知道,有人一直候着他。
红药听得他轻轻一叹,把线条刚毅的下巴磕在她头上,很轻很轻的蹭了蹭。
他点了头,然后飞快的送开了手,转身离去。
斗篷从她的手中滑走,看似无一丝眷恋,偏又柔肠百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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