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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要他有去无回。
“是。”季凉月垂眸应下，干脆利落，仿佛不知其中杀机重重。
帝王满意了，挥手让他退下。
可惜，他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战场上，薛将军确实屡次陷害想要他的命，可惜那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每一次都只是让他获得了更多的人心罢了。
在军中站稳脚跟后，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弄死了薛将军，临危受命接手了他的军队。
年龄尚幼却手握大权，自然遭人妒忌，那些反对抵制他的人，被他以雷霆手段统统处理掉，以立军威，从此以后，全军上下莫敢不从。
他用了七年的时间收拢军权，建立威望，也成功引来君王忌惮。
皇帝在他又一次大败敌军后将他召回京中，强行没收他的虎符，几次三番刺杀，欲陷他于死地。
他曾经少年意气，一腔愤懑，只想从军推翻政权还他太子府公道，可当真的拥有这个能力的时候，才发现曾经的自己太过天真，如果他起兵造反，固然能逼皇上认错，还他全府公道，可也将那些誓死效忠他的将士陷入不义之地。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将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他不忍。
所以顺从的交了兵符，借口称征战中伤了身子，再不能人道，以打消皇帝对自己的猜疑，甚至连他给自己一个讽刺的九千岁的职位，也欣然笑纳。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以为自己会在这样的猜忌和无法为太子府平反的愧疚中终此一生。
直到他遇到于妧妧，黑白的世界里才终于透进一丝光亮。
她与他的境遇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似。
相似的境遇，他变成了手染鲜血的恶魔，而她却始终保持初心，不管经历过怎样坎坷和不公，那颗赤子之心始终如一。
她是如此特别，让他移不开视线。
所以，在她故意抱他大腿寻求庇护的时候，他默认了。
当时的他万万没想到，这一认下，便是一生，从此以后一颗心都被她紧紧牵牢，再容不下旁人半分，纵然沧海桑田，亦不变分毫。
全然脱离了他的控制。
季凉月眉心紧皱，忽而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墨黑的眸子掀开，眼底笼罩着翻涌的黑雾，冷淡又锐利。
恍惚了一瞬，看清面前的景物，才想起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助的少年了，目光落在床帐后熟睡的女人身上，眼底黑雾散去，泛起点点光芒，连峻冷的脸部线条都不禁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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