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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王梓明刚走进机关大院,就看见大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几个人,有老人有小孩,还有个还抱着婴儿的妇女。王梓明的第一直觉是,又有人上访告状了。这年头,老百姓的冤情好像特别多,又没有人真正去关心他们的疾苦,得不到有关部门的重视,申诉无门,上访就成了国内的一大特色,也是造成不稳定的重要因素。王梓明每次去市政府大楼办事,十次得有九次看到开着手拖打着横幅或身穿孝衣的上访群众聚集在大门口,甚至有一次因为他开着崭新的迈腾,被老百姓当做是大官,刚接近政府大门,车前就扑扑通通地跪满了手举状纸的群众。王梓明下得车来,腿立刻就被抱住了,动弹不得。好说歹说,那些人才相信他也是来政府办事的,恋恋不舍地放过了他。王梓明看着戒备森严的政府办公楼和楼前成群结队张牙舞爪的保安,有点纳闷:人民政府,是要为人民服务的,怎么倒害怕起人民了呢?是人民变了,还是政府变了,抑或是这个世界变了?

  王梓明虽说是市政科科长,但还兼任着信访办主任,所以上访这事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他不能不管不问。于是他走上前去,准备问个究竟。走近去看了,才发现地上还放着一块白布做成的条幅,上写:违法拆迁逼父自焚,颠倒黑白将儿收监,天理何在?——正是前一段发生在万川的强拆致人自焚事件的家属。

  原来荷园新村强制拆迁导致自焚事件发生后,自焚老汉被不明身份人员连夜拉到火葬场进行了火化,家属至今未见到骨灰。为防止家属闹事、上访,荷园区法院以暴力抗法罪将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关进了看守所,逼着他们签订永不上访,永不追究任何人责任的协议。在被关押了一个多月后,老汉的儿媳惦记着几个月大的孩子,被迫在协议上签字按了指印,才被放了出来,但老汉的儿子至今仍关押在看守所。老汉的老伴、媳妇和两个孙子孙女,失去了栖身的房子,赖以生存的土地,彻底变成了无家可归者,一家人住在洛河上的一座桥洞里。为了生存,老汉的儿媳抱着孩子找到了荷园区法院,找到了当时指挥拆迁的民事庭副庭长,表示自己愿意接受最初开发商制定的补偿标准。人穷志短,这家人之所以这么委曲求全,为的是能有个生活来源,暂时维持生活,不至于把一家老小饿死。然而让她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个最基本的要求现在也得不到满足了。那位副庭长在电脑上玩着蜘蛛牌,冷漠地说,晚了。根据市里有关文件规定,你家的三间房屋没有房产证,属于违章建筑,不在补偿范围内。你们早点干什么去了?这叫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闻听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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